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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内容摘要：俄罗斯官员财产申报与公开制度出台以前，防止官员腐败的规定散见于总统令和国家颁布的各类法律法规中。奠定俄罗斯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的法律基础是《反腐败法》，该法详细规定财产申报的主体、内容、时间、原则、期限、程序等方面内容，形成了俄罗斯财产申报和公开制度的基本框架，并在此后作出了多次的修订和补充。尽管近几年来，俄罗斯当局实施了包括制度建设在内的多种策略、多重举措，但从实际效果看依然是乏善可陈。

　　关键词：申报主体；财产申报；财产公开

　　作者简介：徐海燕，中国社科院政治学研究所 法学博士，副研究员。

　　腐败是俄罗斯司空见惯的社会现象之一。在众多类型的腐败中，高层官员的腐败是俄罗斯腐败的重要特征。俄罗斯反腐败专家认为，“如果说基层腐败(日常生活的事务性的) 是在腐蚀国家机关和社会，其主要后果只是增加了对民众的非法税收，哄抬了社会服务的价格；那么上层的腐败，则会改变社会发展的优先次序，扭曲国家的真正利益，最终阻碍国家的发展，破坏社会的稳定。”①

　　作为“上层腐败”的重要组成部分，行政腐败笼罩着俄罗斯权力机关的各个部门，严重阻碍了俄投资环境的改善、新经济方式的推动，新产业结构的调整，尤其阻碍了政府资金的分配，使政府不能集中精力推动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创新经济的发展。已成为“俄罗斯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重大障碍”。②近几年来，官员财产公开作为反腐败的第一道防线，已经成为俄罗斯国家反腐败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，被俄罗斯政府提到了重要议事日程上。

　　一、财产公开制度的法律沿革

　　（一）财产公开制度建立前的法律沿革与实践

　　俄罗斯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的建立不是一蹴而就的。在该制度出台以前，防止官员的规定散见于总统令和国家颁布的各类法律法规中。其中，1992年4月4日由叶利钦签署的《有关反对国家行政体系内腐败行为》的总统令，《俄罗斯联邦国家公务条例》（1995年），以及《俄罗斯刑法法典》（1996年）和《俄罗斯联邦行政违法法典》（2001年）等法律文件，都多次规定和强调保持行政官员的廉洁性问题。在1997 年生效的《俄罗斯联邦政府法》中，有了政府总理、副总理和各联邦部长每年向俄罗斯税务机关申报个人财产的规定。

　　这一时期，为了防止官员的腐败，俄罗斯当局还借鉴国际经验推出一系列现实举措，主要有两个方面：

　　一是，从2004年起大幅度提高公务员的工资，以期达到“高薪养廉”的效果。据俄罗斯有关资料统计，2004年，俄罗斯35万联邦一级官员，部长级官员工资上涨了近4倍，副部长和司长级工资上涨了4至11倍，而低级别的官员工资上调幅度则在3倍以下。2006年5月起，俄公务员工资又提高了15％；2006年10月继续提高了11％；2007年9月又提高15％。从2021年12月1日起，列入国家预算的公职人员工资再提高了30%。

　　二是，2006年俄罗斯加入了《联合国反腐败公约》缔约国行列，成为世界上第52个批准该公约的国家，一方面以昭示俄罗斯政府打击腐败的决心，另一方面也试图借助国际力量和国际经验帮助俄罗斯反腐败。

　　在建立专门制度以前，旨在推动官员财产公开的政策、法律是作为俄罗斯当局反腐败“组合拳”中的一项，逐步显现，但尚未形成一个规范的财产申报专门的法律文本。

　　（二）现行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的法律基础

　　奠定俄罗斯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的法律基础主要是2021年12月25日，俄罗斯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签署的《反腐败法》，（第273号联邦法）和2021 年5月18日签署的五项总统令。

　　《反腐败法》是一部具有原则性指导意义的、预防和打击腐败的法律。该法首先界定了腐败的基本概念、确立了预防和打击腐败的主要原则，指明了国家机关提高反腐败工作效率的主要方向，规定了公务员及其配偶、未成年子女提交收入和财产信息的义务等。

　　《反腐败法》出台后，《俄罗斯联邦政府法》的第十条进行相应的修订，将财产公开制度扩大到“俄罗斯总理、副总理和部长”等高级行政官员，他们有责任向税务机关提供本人及其配偶和未成年子女的收入、有价证券及其他财产。

　　2021 年5月总统签署的第558 号总统令中，对规定官员公布自己及其家属的收入和财产信息，做出了具体的规定：

　　一是，界定了需要进行财产公开的三大主体，即在联邦担任公职的高级官员（政府成员，国家杜马和联邦委员会主席，省长等），在国家服务机构工作的人员，国有企业的负责人、国有基金会和其他组织的领导。

　　二是，界定财产公开内容，包括：年收入总额，不动产的土地面积、房产、公寓等国内所有不动产，以及运输工具的数量和型号。